【散文】聚散两依依     图文/张琼
富源文联zsqjwyfy@163.com 2019-06-15 22:05:18

    “熟悉的陌生的这种感觉,重复的曾经的那些情节,也只是怀念。一滴滴一点点一页一篇,分手了也不过三百多天,可我却害怕遇见。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,这一年似乎没有改变,守着你离开后的世界,空空如也……”再次听到这首歌曲,竟觉着,毕业将近一年的孩子们只用双手拍打出节奏的版本比原唱还好听。

    毕业前的最后一节课,我刚走到教室门口,就觉着气氛有些异常。全班端坐,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我明白原因,大家对于毕业还是有些不舍的。习惯性地想要再写下些知识点,再利用剩下的四十分钟叮嘱几点考试注意事项。可是,黑板已经被占据了。

  

    一起生活了六年,我知道孩子们想要的答案,可我还是拿起粉笔,在意见栏赫然写下“同意请假”四个大字,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叹着气,表达着自己的不满。我甚至已经听到有人窃窃私语,“老师为什么不签‘不同意’呢?”“老师就那么巴不得我们离开吗?”……沉默了几秒,我放弃了最后一节课的知识讲解,把时间交给孩子们,再开最后一次主题班会。

    我请来了上数学的张老师,孩子们畅所欲言。我记得的、不记得的,一幕幕随着他们的讲述涌上心头。有些孩子还提前写好了信,那定是深思熟虑后写下的最美的诗篇。我和张老师静静听着,先前还尚能稳住情绪,可在孩子们的声泪俱下里,我们也泪如雨下。为人师表,时刻注意保持形象的我们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襟,也不担心娃娃们说我们哭泣的样子不好看。教室里啜泣声一片,人人眼里都湿漉漉的。

快要放学了,我取出前一晚给孩子们写的信,那是我思前想后、字斟句酌写下的文字。内容不长,不过是回忆共处的日子,提出自己的希望,表达对他们的祝愿。可是,我真的不争气,居然哽咽到没有办法念下去。我把信交给一个学生,请她代我念完。信读完了,《空空如也》响起来了,注视着一屋子相伴六年的娃娃,听着他们的歌声,我发现自己真像漫画里的老师在毕业前最后一节课的样子。他说:“你们再看看书,我再看看你们。”而我,那一刻却在心里说:永远不同意你们请假。即使离开了六班,你们还是我永远放在心里的人。

   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,那些青春的脸庞总会在我的梦里出现,那些欢快的笑声总会在我的耳畔回响,《空空如也》的旋律里也全是孩子们拍手欢唱的画面。想来,那些陪伴了我六年的孩子们梦里也会出现我的身影吧!以后的教师节、春节、端午节,孩子们源源不断地给我发来短信,都说会永远铭记我的教诲和箴言。有的孩子还利用假期组团来看我,跟我说他们的初中生活,谈自己的成长与进步。看着他们瞬间成熟的模样,喜悦涌上心头。

    想当年,我们高中毕业时,我们的老师们大概也是万般不舍吧?尽管大家平日里胡作非为,逃课、抽烟、打架……两年时间里 “猫和老鼠”的游戏轮番上演。“数学课昏睡百年那两个,罚扫教室一天,写五百字的检查!”“历史课睡觉那个,面壁思过一节课!”“统测也能迟到,取消考试资格了!”……老师们,当时,你们应该是真的很生气吧?

    可是,辩论赛里的唇枪舌剑,你们也开口叫好了吧?为班上同学献爱心时你们也慷慨解囊了吧?我们班被评为先进班集体时,你们也为我们高兴了吧?……一旦真的要离开了,还是会想要再看看我们吧?会的,我们知道。

    九九年七月的那场离别,太过匆匆和懵懂,一晃就过了整整二十年!日渐成熟的我们,还会随时哼唱起那首班歌,还会时刻想念那次浪漫的烛光晚会,也还会记起那场漫天的大雪……青春,总是我们最真最美的记忆!

    那些如花的年龄,那些温暖的心事,那些欢笑的场景,那些哭泣的瞬间……总会在我们的梦里重现!想起敬爱的老师、亲爱的同学,想起温柔的同桌、可爱的你,想起一场又一场令人忐忑的考试……

    各自纷飞的日子里,我们怀念着过往,不仅仅是因为曾经的熟悉与感动,更是因为:那里铭刻着我们独一无二的青春,那里回味着我们相伴走过的岁月,那里生长着我们最纯真的情愫,那里驻足着我们最深刻的回忆与眷恋……

    于是,我们期盼着重聚一堂。二十年,好漫长的一段时光。当无数不再青涩的面孔唱起《好大一棵树》,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?老师,让我们再好好看看你们,看看你们被岁月染白的青丝,看看你们被时光勾勒的皱纹。老师,你们也定要再好好看看我们,看看曾经的学子在你们的引领下已经从稚嫩走向成熟,看看你们精心培育的树苗已经根深叶茂。那时,我们齐聚一堂,再次聆听你们的讲解。那时,我们再看看曾经相依相伴的同学,你们再看看日渐成熟的我们!

    一生的岁月,短短长长,值得怀念的也屈指可数。每每想起那些和我朝夕相伴的学生们,再想起那些为我指引方向的老师们,还有那些花季雨季里一起哭一起闹的同学们,涌上心头的总是值得。一点一滴的过往如微笑着盛开的花,在一路的沧桑里,驱散我所有的寒凉。

【作者简介】

      

    张琼,小学教师。喜欢在忙碌的日子里,用心去感受身边的美,用笔去记录平凡而独特的人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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