牯牛寨位于乌蒙山系之会泽县大海草山腹地，风光旖旎，绵亘悠远，独具神韵，是曲靖最高峰，海拔4017.3米。古乌蒙山北枕金沙，南眺滇池，西垂普渡，东俯小江，为东北一一西南走向，地跨东川市和禄劝、寻甸两县。

●动人的传说

牯牛寨其实不是寨，而是山。牯牛山危峰兀立，云蒸霞蔚，恍似仙境。牯牛寨山峰是典型的立体气候地区，有“一山分四季，十里不同天”的奇特景观。山峰南陡北缓，经年雨雪不绝，常有云雾覆之，状如牯牛戏云海，故而得名。牯牛寨又名降云弄山。相传公元787年，时任南诏国国王的异牟寻效仿中原封禅五岳的做法，在其境内大封五岳四渎，处于疆域之东的大海草山便被封为东岳降云弄山。

众所周知，东川是彝族聚居之地,改土归流后,彝汉团结,方长治久安。而在彝族的历史上，乌蒙山可谓不同凡响。彝族古代历史传说中，彝族共主阿普笃慕，为避洪水而由蜀入滇，迁到东川洛尼山(今乌蒙山)居住，其六子后来由此徙向四方，繁衍为今日彝族中的大部分支系，洛尼山因此成为彝族敬奉的祖山。动人的传说为牯牛寨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。

●怒放的杜鹃

是日，约上骑友，整装出发。带着挑战极限的向往，揣着诗意和远方，我们在飞驰的汽车里谈笑风生，想象着，期待着，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大海草山售票处，买了票，景区旅游车把我们送至海拔3540米的滴水岩。稍事休整，我们便踏上一望无际的草甸，向着牯牛寨进发。地上的小草刚发芽，嫩嫩的，绿绿的，踩在上面，软绵绵的，像地毯，舒服极了！山路蜿蜒，一眼望不到头，很多骑友掉队了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大家走散了，惊觉时发现同伴已不在，好在爬山的人多，担心迷路的我赶紧跟上其中一拨人。

走走停停间，山路突然一转，置身于花海中了！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正泼辣辣地盛放在我们面前，它们开到了极致，开得热烈壮观！开得激荡人心！仿佛要把一生的激情都奉献给这片山坡。它们开得恣意，红的、白的、粉的、黄的、紫的……一枝枝、一丛丛、一簇簇、一团团、一片片，五彩缤纷，形态万千，风情万种，鲜艳夺目，红的似火、粉的如霞、白的赛雪……像灿烂的云锦，像燃烧的火焰，像翩跹的蝴蝶，像清纯的少女，令人看一眼便爱上，再一眼自难忘。它们亭亭玉立，连绵数里，开在怪石嶙峋间，开在莺飞蝶舞中，开在云天相接处；它们层层叠叠堆放在一起，像亿万卷图书，书写着大自然的神奇。暖风徐来，清香缕缕，整个花海便沉浸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烟水间，宛如一幅清雅的水墨画，人影、树影、花影，浑然一体，虚幻、缥缈。冥冥中仿佛今生只为此刻来到这里，邂逅一个人，遇见一山花，倾情演绎绝世的美丽。这是“庄生晓梦迷蝴蝶”的境界，这是“望帝春心托杜鹃”的心事。

“山花落尽山长在，浮生一梦几多时。”杜鹃花是自然的女子，她风姿绰约，知性优雅、无拘无束。它在唐诗里田田舞蹈，在宋词里盈盈流芳，在永远属于你的杜鹃花语里，出落一曲千古绝唱。它开遍山野无忧无虑，零落地上真真切切。它的美丽与哀愁，是生命中永不褪色的记忆。它的生命虽短暂，却在世上留下刹那芳华，绽放最绚烂的色彩，展现最独特的魅力。它是白居易“花中此物是西施，芙蓉芍药皆嫫母”的矜持冷艳，是李白“蜀国曾闻子归鸟，宣城还见杜鹃花”的刻骨思念，是“初夏，初夏，万亩杜鹃优雅。山前山后花田，含羞带怯靓颜。颜靓，颜靓，不负曾经盛放”的倾城绝颜。

●惬意的登顶

前往牯牛寨朝拜的心愿由来已久，每每听到朋友提起，总是被撩拨得心痒难耐，然诸事缠身，终没成行。今多年夙愿，一朝得偿，震撼了内心，我真正感受到了巍巍乌蒙的壮美苍凉、磅礴大气，这是一次心灵化、诗意化、哲理化的旅行，是一次全方位检验身体素质的拉练，亦是一次考验耐力、意志和决心的远足。用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登顶牯牛寨，成功挑战极限后，心情莫可名状，既有“无限风光在险峰”的惊叹，也有“海到无边天作岸，山临绝顶我为峰”的豪情，还有“不畏浮云遮望眼，只缘身在最高层”的感慨，更有“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。此中有真意，欲辨已忘言”的体悟。再想到登山之前被他人渲染的艰辛而紧张担忧，不禁哑然！是的，世界上很多事情只有自己亲自尝试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，人云亦云，跟风捉影，容易丧失理智。

登顶牯牛寨，邂逅杜鹃花，疏影横斜，暗香浮动。

冥想，遇爱，绽放，随性，随缘。

李妍 文/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