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老屋|周月娇
掌上曲靖 2020-04-09 10:10:40

废弃的老屋静立于灰白的水泥路边上,洋楼别墅的掩映下,它紧缩着身子。

青灰的瓦片稀疏地叠垒在房檐上,露出开始腐朽的瓦楞。八十年代窑泥烧制的红砖墙是它的胸膛,红黑的泥土墙是它的背脊,满是皱纹与时不时的裂缝,迎着清明阴雨里微寒的风,瑟瑟发抖。

打开吱呀的木门,少了烟火气息的屋子里,略显潮湿的家具,不大的木窗上结满了蛛网,旧时代的沙发落满灰尘,已无法承载孙辈们翻山越岭姗姗而来的裙裾飞扬。
入夜,一只黝黑的老鼠探头探脑,不知它从何地赶来,把家安在了这里,把邻居们的粮食搬来,生儿育女,代替老主人照看着整个屋子,使老屋不那么清寂。

也曾是八十年代整个村落里最为气派的一间房。水泥地面铺就,长条的海绵沙发,偌大的一排组合柜子,摆着未曾来得及带走的狗、马、狮子等陶器,瓷花瓶里还有当年的装饰花束,粉的,红的,黄的,紫的,在绿叶的衬托下诉说着灿烂的旧时光。黑白电视机上两根长长的天线,像两只耳朵代替老主人聆听着三十几年里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打开老式的录音机,播放器里还存放着一盘磁带,磁带上歌名已模糊不清,脑海里顿时充斥着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夹带变调的音符。天花板上平整粘满了已泛黄了的报纸。木阁楼楼板上的自行车,齿轮已无法滚动,时光停留在1988年。

自从多年前,那个奔赴远方的梦想被激发的那一刻,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健。当时还在年轻的父辈们,带着蓬勃的梦,从这里出发,去向远方,去向山的另一边,心潮澎湃无法阻挡。

除了老屋,一切都在变。就连多年前曾种下的小杏树现都已长成老杏树,在场院的一左一右,似两名忠诚的卫侍,守卫着退役多年的老屋。它们与老屋又像是知心的好友,老杏树伸出长长的枝丫,繁茂的叶片温柔的抚摸着老屋的项背,给饱经风霜的老屋以慰藉。
老屋已阅尽沧海变桑田,尝够了世间的酸甜苦辣咸,老泪纵横的它用静默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变迁。而今八十年代的辉煌已不再,只有依然牢靠的红砖墙与木柱子宣誓着它曾经的铮铮铁骨。

出走多年,归来已不再少年。如今在花甲的光阴里归来的父辈们,发现最亲切是你,最不舍是你。

儿孙们燃起炉灶,围着炉灶听父辈们讲述关于你的故事,火光闪现,温暖如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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